引言
本文转载了学校的网络安全老师撰写的亲身经历，讲述了他从一个营业员转变成一个病毒分析师的故事。本章节讲述了老师在苏宁电器从就职到离职的故事。
I
毕竟应聘的是营业员，门槛还是很低的
我应聘苏宁的时候已经到了2009年的8月初，记得当时苏宁电器的长春总部还在吉林大路与东盛大街交汇处的亚泰广场，我当时的面试就是在那里。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等待面试的人还是非常多的。这从一个侧面也就说明，苏宁的人员流动性也是很大的。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应聘营业员，其中也有后勤之类的。到了先填了一张应聘表，写上个人信息。我心想我不是在网上写了么，怎么还得再手写一份，看看我们的字写得好不好看吗？我觉得这也算是笔试了。
接下来我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地进小屋面试了。毕竟招聘的是营业员，最为基层的职位，因此整个面试的过程就是走个形式，感觉也没什么好总结的。也就是以自我介绍作为开始，然后根据以往的经历和面试登记表上的内容来聊一聊。当时面试官只有一个人，是负责长春所有苏宁店面事务的经理，也算是蛮大的一个官了。整个面试过程也没持续几分钟，我也没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究竟觉得我怎么样。之后就让我回去等消息了。
话说等消息的日子也是非常难熬的，那时我也没有再投简历，就是想入职苏宁了。也没等多久，苏宁就通知我准备办理入职手续。因为是有五险一金的，所以还需要我的户口本复印件之类的众多材料。以前毕竟没有经历过，所以一时也把我搞得手忙脚乱。不过我心里还是挺激动的，终于有单位肯要我了。将资料准备好，就去苏宁签合同了。我记得当时应该是签了两份（一式两份），但是按道理我们自己应该保留一份的，不过直到我离职，苏宁也没给我，因此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的第一份正式劳动合同上写的是什么，其实我还是挺想留做纪念的。
其实我并不愿意卖手机
当我在人事办理完所有的入职手续之后，一个人事专员就通知我第二天去重庆路店报到，直接去找店长，开始正式上班了。我当时问能不能晚一天，因为我电脑坏了，第二天想去修电脑。谁知她不情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都已经和那边的店长说好了。我说那好吧，我准时去。其实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对于人事部的员工就没有什么好感了。事后的种种也证明了，他们也确实是目中无人。小小的专员也敢当众教训店面的品类主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许，现在在苏宁做人事专员的，看了我这么写，可能就不服了，好吧，我也不想争辩，只能说是那届专员不行。
第二天我准时来到店面，店长直接把我分配到了手机品类（我在苏宁的那段时间，在所有领导里面，我最佩服的就是店长了。店长确实不错，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听说也是升职了，管理全长春的门店事宜。可见，想要晋升为长春苏宁的高层，那么首先就需要管理好重庆路的旗舰店，这是必经之路）。但是被派去手机品类，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我对手机这种设备不感兴趣，对手机各方面更是一无所知。当时我自己用的还是诺基亚的1110，就是那种黑白屏，啥功能没有的手机。我用手机就是打电话发短信而已，而当时的手机已经逐渐进入智能机的时代，功能机已经是渐渐被淘汰了。因此我对于整个手机行业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来到手机专区只能一切从头学起了（算上我在内，当时和我一起的好像是有五六个新人，来到了手机品类，基本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那个时候，我毕竟是对计算机有一定的了解的，因此当时其实是想去电脑专区卖电脑的（现在想想，我当时对于电脑的了解也就是懂点皮毛，不比手机了解得多，真不知自己当时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适合卖电脑）。也正是多亏了店长把我分配到了手机品类，我之后才能转去苹果专区，让我得以有更多的故事来和大家分享。真的，领导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经历，如同蝴蝶效应，非常感恩。
入职之后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的，主要是销售系统的使用方法，退换货的流程等等。毕竟是正规的大企业，一切都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那时候，苏宁员工分为自有营业员（自营）以及厂家促销员（厂促）。自营员工是和苏宁签合同的，平时的工作就是辅助销售并且管理那些厂促。说到管理，我就感觉很惭愧，因为我至始至终都不曾管理过她们，尽管这确实是我们的工作职责，但我当时比较不好意思，因此也就很难让我开口对她们指手画脚的。基本上都是她们让我干啥我就去干啥，比如开单取货试机之类，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的主管还有自营老员工教育过我多次，后来我也不怎么帮厂促的忙了，能躲则躲，偶尔会装模作样地管理管理（其实就是有的没的聊几句）。
当时我们的工装是黑色西裤，白色衬衣配领带，外面再套一个黑色小马甲，胸前还夹了一个员工卡，这一身还是挺精神的。而厂促如果说是正式的，也和我们穿的一样，如果是临时的，则是穿黄色马甲，不需要领带。除了我们营业员以外，店面的主管、店长以及所有办公室的人员，穿的全都是西服，工牌也是有带子的，挎在脖子上那种。所以其实我当时还是很羡慕那些穿西装，脖子上挎工牌的人的，总感觉自己在穿着上，在工牌上，就已经被打败了。别人的着装都显得那么高大上，自己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而我后来到了卡巴斯基，工牌就是那种挎在脖子上的，很正规。可是在卡巴时候我却不喜欢挎工牌了（因为大家平时基本不会挎工牌），因此我也就把工牌揣兜里了。
我和诺基亚
当时我们实习期大概是三个月（也好像是两个月），实习期的工资不是1200就是1400，具体也记不清了。在那个年代（2009年8月），长春重庆路苏宁电器手机品类每个月的销售排名比较固定，第一是诺基亚，第二是摩托罗拉，第三是三星，第四是LG（有时第二、三、四名会调换位置），再往后就是一些国产品牌了。那个时候的诺基亚火得一塌糊涂，因此它的展销区柜台规模也是卖场里面最大的，促销员也是最多的（四个人）。在周六周日，诺基亚柜台一定会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因此四个厂促一般并不够用，还得靠苏宁的自营帮忙才可以。那么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的督导（手机品类主管）把我们几个新人放到了诺基亚，这样一方面可以缓解诺基亚人员紧张的问题，另一方面由于业务繁多，也可以尽早熟悉整个销售流程。
说到手机，不妨再多说几句，怀念一下那个年代。与现在清一色的触屏手机所不同的是，当时的手机款式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既有传统的直板，也有新潮的全触屏，既有滑盖，也有折叠，全键盘，透明键盘也都是很不错的选择。而我在诺基亚，也是见证了一代代机皇级别的产品，比如N86、N95、N96、N97以及N97 mini等等。那个时候我觉得N97系列实在是太帅了，但是四千多块钱的价格也就只有土豪才买得起了。我要是看到哪个顾客拿出一个N97，我都会羡慕得不得了。而说到当时诺基亚卖得最好的手机，从价位上由低到高来看，首先是那种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一百来块钱的手机，这种手机无需推销，就很有市场；其次是6300系列这种钢壳的手机，金属质感也是很受大家的喜欢，而且还给人以一种结实的感觉；接下来是像E63以及E71这种全键盘手机，其实直到今天，我个人依旧非常喜欢这种全键盘的设计；最后一种卖得好的就是5800这类的全触屏手机了。这些手机卖得好，除了因为它们自身确实优秀以外，更重要的还是价位也算是比较合理。而N97系列尽管集合了多种好处于一身，但是毕竟太贵，卖得就不是很好了。
言归正传，我们来到诺基亚专区，最开始也是天天站在柜台后面负责销售。当时的诺基亚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并没有真机出样，全都是模型，毕竟它不愁卖。真要看真机的话，也就只能看看厂促手里的那仅有的几款自用的手机。想想现在，不管哪家厂商，无论如何都得有真机摆出来给顾客把玩，我估计这个也都是学苹果，没有真机的话，确实会影响销售的。
当年诺基亚声名远扬，独孤求败，每天来买手机的顾客也是络绎不绝，因此并不需要我们主动推销，只要回答顾客的问题就可以了。当时，顾客问的问题还停留在摄像头是多少万像素，屏幕色彩多少，机身存储空间多大，支持多大扩展，有没有wifi蓝牙，有什么功能，什么系统，是电容屏还是电阻屏，是不是行货，纯行货吗……这一类的问题上，也就是更多的关注于手机本身的硬件配置（其实这就和我之后卖苹果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当时我在给顾客介绍苹果时，完全是另外一种话术，这些都是后话）。当然了，对于诺基亚这么多手机的硬件配置，我们新人一开始是不了解的，因此最开始的时候，只能是在厂促给顾客介绍的时候，我们在一边听着，暗暗记住。毕竟顾客的问题也就是那么几种，听一段时间，自己也就能够应付顾客的提问了。如果顾客决定要买了，我们就在电脑上给顾客开单，然后就可以拿着会员卡去结账，只有结账了，我们才能拿着回单去库房提机器。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顾客才能看到自己新买的手机是什么模样，然后就是让顾客换上自己的SIM卡来试验一下新手机好不好使，没问题的话（有问题可以当场退换），就讲一下三包条款，从而也就完成了整个的销售流程。其实每单的销售都是这样，并没有什么挑战性。想起来这也正如《肖申克的救赎》里面讲的那样——
每天的日子过得就是在例行公事，久而久之，也就被体制化了。
当时我也一度认为，我在苏宁的日子，也许也就是这样了。甚至认为这辈子的工作，也就这样了。其实我每次遇到新的工作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怕干不好，包括来到卡巴斯基之前也是。毕竟我之前做病毒样本分析都是纸上谈兵，真到了实际分析病毒的时候，内心里面是会有些不知所措的。不过事实证明，我的很多担忧纯属多余，我最后都是能够做好的。记得那个时候我在给顾客试机的时候，一般专挑便宜的试，怕自己笨手笨脚不小心给顾客试坏了，那可就糟糕了。因此两千以上价位的手机，我就直接推给厂促去试了。
诺基亚手机的知识除了可以依靠厂促告诉我以外，我下班以后还会上网了解一下每款手机的特性，逛一逛手机论坛之类的。这些知识的积累，有助于我接下来更好地向顾客介绍手机。那么这也就说明了，对于自己所销售的产品一定要非常的了解才可以，也印证了之前那位家乐福面试官的说法。甚至到后来，关于产品，我知道的东西甚至比厂促还多，而正是由于对诺基亚手机的了解，后来比如说有顾客对两款比较相近型号的诺基亚手机出现选择困难的时候，我也会拿出这两个手机的模型，细致地道出二者配置上的不同以及各自的优缺点，还有使用上的注意事项等，这就有助于顾客的选择，还是非常有利于销售的。比如说5230和5800，这两款手机在功能上差别不大，但是5230支持wifi，而5800却不支持，价位来说5230也略贵，但是相比来说，5800的设计更加结实美观，5230小巧一点，而且5230的后盖是非常脆的，容易掰坏等等。也正是因为这个，厂促也对我的销售方法销售技巧赞不绝口（可能我这里轻描淡写大家并没有看出来多好，但实际的效果确实是不错的）。
也得熟悉熟悉别的品牌
在对诺基亚越来越熟悉之后，每天的工作以及顾客的提问就难不住我了，都可以轻松应对。但是我毕竟是属于手机品类的，除了诺基亚，我们那里还有摩托罗拉、三星以及LG等重点品类，因此我还得去这些品牌了解他们的产品情况。其实我并不愿意去，因为当时这些品牌的手机根本就无法和诺基亚相竞争，主要是外观设计、品质及硬件配置等方面和诺基亚差距较大，我天天待在诺基亚，再看这些手机，简直是太粗糙了。看到这些手机，我都没心情给顾客推销。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三星和LG的展位实在是太小了，未免太憋屈，而我与这些厂促也不熟，因此我并不喜欢待在这些品牌来帮她们卖货。还好我仅仅待了两三天而已，然后就回到诺基亚了。
其实当时整个苏宁一楼里面，手机品牌还是挺多的，还好并不需要挨个地去体验生活。但是这么一对比我也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挺喜欢在诺基亚这里干活的，每天都会过得很充实，也会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快。当时觉得即便我未来的工作就是这样，也还是不错的。
作为自营，还有别的工作
当时凡是个节日就要搞促销，那么也就免不了需要布置卖场。其中设计海报、做海报以及贴海报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因为我们需要利用海报来宣传我们的促销策略（海报上主要是文字）。对于这个工作，我还是挺嫌麻烦的，所以每次都是和老员工一起去店铺楼上的打印室，由老员工负责设计并打印，然后我拿回来挂起来或者贴上就行了。不过这个工作也仅仅是我在诺基亚的时候才有的，后来到了苹果，皇上的女儿不愁嫁，也就不需要贴海报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搞促销，自然也是希望了解一下竞争对手有多大的促销力度，我们的价位至少要与他持平甚至更低，而不能比他高的。于是，这种工作就交给我们这些新人去做了（老员工会被认出来），去看看他们卖场的布置以及主力机型的底价。让我去，其实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穿上便衣去转了几圈，随便找了个热销机型，问问价格问问活动，然后也就回来了。向主管汇报一下情况，不过也是由于我没有深入观察和询问，对于他们卖场的整体的活动和促销力度没有深入了解，很多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于是主管就对我的这个“卧底”工作有些不满了。她随即就让另一个和我一同入职的新人再去跑一趟。其实我当时内心真的是非常忐忑，感觉主管以后可能就不重用我而重用他了，突然觉得未来很是黑暗。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事后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然了，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会派人来调查我们，看来谍报工作也是相互的。有时候我们能看出来，于是就随便说一个价格。感觉那段日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II
之所以是主推，其实是有原因的
据我所知，尽管诺基亚卖得很好，但是他们的厂促的待遇却很一般，估计也就一千多两千的样子，撑死两千多。但是呢，记得当时我们的卖场里面还有联想手机，别看卖得相当一般，但是他们的厂促工资三千不是啥问题，卖得不好的时候，都有两千多，据说是因为联想的提成比较高。其实这就会很大地打击诺基亚厂促的积极性了，尽管她们依旧每天卖力地工作。
其实我们苏宁当时为了和厂商搞好关系，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拿到货源或者获得低价进货之类的好处，卖场里的几大品牌都会拿出几款手机，作为我们的主推机型。这些机型每次开早会的时候都会提及，不论是自营还是厂促都需要了解这些手机，都需要大力推销这些手机。每个月都会有任务，完成任务的话就有提成，否则很可能就要挨训了。至于完不成任务会不会扣钱，由于时间过得太久，我是想不起来了，就当做不会扣钱吧。
这些主推机型，别的品牌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诺基亚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诺基亚主推的是5630XM这款，据说还是我们苏宁独有的一款机型。一般来说，既然想让我们大力推销，那么按照常理就是因为这款机型囤货多，不好卖，否则为什么不让我们主推5800或者E63之类的？其实到今天为止（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还又特意上网搜了搜那款手机的图片），我个人依旧非常喜欢这款手机，因为它青春时尚，设计前卫，功能强大，手感也是很不错的，并且主打音乐特色。各方面看都是挺完美的一款手机，可是销量就是上不去，如果不是主推机型，估计一个月卖3台都很困难。
既然现在需要我们主推，那么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推销了。尽管手机品类的主管天天强调主推这件事，但是诺基亚的厂促们似乎并不买账，直到卖了几台我才知道原因：这款手机的故障率实在是太高了（仅限于当时的那个批次）。之前说过，每次销售手机，都会给用户试机，如果有问题，我们可以立刻给顾客退换货的。但是这款奇葩手机实在是出乎我们的预料，出现过已经给顾客换了两三台手机，还是有问题的情况，顾客都等了大半天了，眼看就要发飙，于是我们只能够给他退货了，但是退货也是需要走流程的，需要这个签字那个签字，也是挺麻烦的，无疑是给顾客火上浇油。即便是老天开眼，终于让我们碰到一个没问题的手机，但是往往顾客拿回去没几天就出问题了，还得麻烦顾客跑售后，开检测单。别说顾客了，连我都觉得太费劲太对不起顾客了。这款手机的品质始终难以得到改善，因此大家也就没有动力来推销了。卖这款手机，纯粹是给自己给顾客添麻烦。
这件事我们有人也和主管反映过，但是其实她也没办法，毕竟也是一级压一级，我们不可能改变集团的策略的。于是这也就导致了这款主推机型的销量非常差。但是，突然有一天，主管给我们开会的时候，又特别提到了主推这件事，她说，谁说这款机器的售后问题多的？谁说客诉多的？这款手机很好啊，大家一定要大力推销！也真是怪了，自从她说完这番话以后，我们再卖这款手机，还真就几乎没再出现过退换货的情况。只能说明，不是这款手机不行，而是那一批手机不行。
也正是由于那批货不行，因此我当时也不会给顾客主动推销，如果有顾客问及这款手机，我也会主动提醒顾客，一定要考虑好哦。其实不单单是这款手机，当时的N86其实也是容易出故障的，尽管N86确实是一款很不错的手机，价位也还可以。我记得当时有一个顾客非常喜欢N86，我也如实相告，说这款手机可能故障率要高一些，希望她好好考虑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对不对）。后来她考虑了好一会，最终决定还是买N86，我就给她开单取货验机，也是老天开眼，这部手机竟然没问题，我们双方也都是松了一口气。后来我到了苹果，主推机型就和我没关系了，从一个侧面我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尽管不用我去卖那些容易出问题的手机，但是iPhone却成了主推，每个月也都是有销售任务的，无形中身上又多了一座大山。
除了某些手机是我们的主推以外，我们苏宁自己的延保服务也是我们在日常的销售工作中的主推。按道理，厂家的售后期限一般是一年，超过了一年，如果手机出现了故障，售后就要收费进行维修了。而我们苏宁卖的延保服务，则可以将这个期限再延长一年（没记错的话，最多可以延长两年），而这个多延长的这一两年，则是由我们苏宁来负责售后事宜。其实也就相当于是给自己的手机多买了一两年的保险。其实我觉得这个政策还是比较实用的，非常适合于那些不喜欢换手机的朋友，毕竟手机用个两三年，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与其到时候自己掏不少钱维修，不如早早买个延保服务，由我们苏宁来负责呢。但是由于这项服务需要额外办理手续（比较麻烦），我当时一直没搞清楚办理的流程和一些细节信息，所以也就一直没给顾客推销。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例行公事的早会
和以前我卖书时候一样，苏宁的店面销售人员（自营与厂促）每天都是要开早会的。早会一般由品类主管来主持，主要是回顾一下之前的销售情况，比如主推卖得好不好，今天或者本周的任务是什么，接下来有什么促销活动之类的，每天的内容还是比较死板的。如果主管有事来不了，那么就由自营老员工来主持。话说有一次主管来不了，老员工也来不了，我被提前一天通知第二天的早会由我来负责。当时我心里面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想想以前的早会实在是无聊，因此我打算借鉴以前卖书时候的样子，给大家讲一个励志的小故事，作为崭新一天的开始。不管有没有用，也算是丰富一下这个例行公事的早会的内容。当时心里还在想，大家听了我的故事，会是什么反应呢，也许早会制度因我而改革了也说不定。第二天，我特意早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当我满心欢喜地要去拿销售数据给大家开早会时，一个老员工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今天过来上班，所以他来开早会。我心想他是不是怕我不行，开不好早会，才特意来上班的？于是我就和主持早会擦肩而过，以后也不再有机会了。
每天早会之后，我们就会在卖场的背景音乐——苏宁之歌——的歌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由于还没有正式开门，因此这个时候就是打扫卫生的时间。不过在诺基亚的时候，也不需要我来打扫，只是后来到了苹果，我只要是早班，那么都会很勤快地把我们苹果专区拖干净，再擦擦桌子上（包括犄角旮旯）的灰尘之类的，否则店长可就要来找我们麻烦了。毕竟苹果专区当初可以说是形象工程，店长隔三差五地就会来看看有没有灰，所以我们苹果区的自营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觉得全触屏手机很神奇
说到现在的手机，清一色全是触屏的，我认为这是苹果起的头。之前也说了，我在苏宁的那年，是各类手机百家争鸣的时代，全触屏手机也有，但并不是主流，款式也不算多，操作体验自然无法和现在的手机相媲美。毕竟电容屏和电阻屏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当时我觉得做的不错的触屏手机，有多普达（HTC），其中有几款采用的是Windows CE操作系统，用过的都说好；还有就是诺基亚的了，采用的是塞班系统。诺基亚卖得比较好的触屏手机，就是5800系列了，也许是为了销售的需要，诺基亚（其实是经销商）破天荒地给厂促配置了5800，这样可以更好地给顾客演示。当时的5800独创性的采用了拨片来替代手写笔，显得很是艺术。厂促当时还专门给我演示了5800上面的赛车游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利用重力感应来玩的游戏，这就更加让我觉得神奇了。这种利用游戏进行演示，间接的给顾客推销手机的做法，也被我运用到了后来的苹果手机的销售中。我在苹果样机里面装了几个蛮有意思的小游戏，当然也包括赛车。我给顾客开一圈，很多人往往就会被吸引住了。确实，当时的苹果（iPhone 3GS）做得很棒，相比之下，其它的手机如同还停留在史前时期，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很多厂商在今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烟海，为什么现在都在仿效苹果，为什么手机发布会上，都要和苹果比一比，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继续踢正步
苏宁电器重庆路店差不多每年都要进行店面的装修，而我当时入职没多久就赶上了。尽管不需要我们动手来装修，但是我们这些新人也没闲着，被通知去参加新人入职仪式。准确来讲，这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而是军训+团队建设活动+企业文化培训等等，一共要延续大概三，四天的时间。所有的新员工（包括长春周边城市的苏宁店面的新人）坐上大客车，浩浩荡荡的被拉到一个叫做什么山的，专门搞户外拓展培训的地方，人迹罕至，到了那里手机信号也没有。
其实我心里面是相当抵触这样的活动了，主要是怕被抓出来表演节目，我这个人又没有艺术细胞，加上自己还不好意思，因此除非不需要我表演，那我还能接受这些活动。我们的项目里面是包含有军训的，我也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现在很多单位（特别是国企）在新员工入职的时候还要搞这么一项内容，其实大家心里都很反感军训，什么用都没有，还美其名曰让大家快点认识，培养大家的军人精神等等。其实我的研究生同学，签了国企的，入职培训的项目里面都包含有踢正步的项目，这也应该算是国企的特色了。研究生入学躲过一劫，不需要军训，入职了国企事业单位，那可就躲不过了，为了北京户口，大家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尽管踢正步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当时我们每天都要进行跑圈踢正步之类的训练，其实也还是比较轻松。然后企业文化培训，只要听听也就可以了。当时我们还需要分小组活动，进行客诉处理，场景演练之类的。这些都还好，反正只要别抓我出来唱歌就行。这一切活动尽管没啥用，但是也都彰显了大企业的特色。毕竟当时苏宁的口号是想与国企事业单位看齐的。其实我觉得最让我不爽的是住宿，大概六七个人一间屋子，都是单人床，这都没关系，主要的问题是虽然是九，十月份的长春，但是山里面每天晚上实在是太冷了，在被窝里直打哆嗦，还不如当初在佳木斯睡阳台的环境好呢。
我们当时还有情景演练，模拟的是如果顾客在非活动期间执意要赠品，我们要怎么处理。在预演练中，我当时说顾客您可以现在先买着，保留好发票，然后等到有活动的时候，您带着发票过来，我给你办退货，然后您在买，这样就可以拿赠品了。我这么说了以后，当时在场的人事也没说啥，但是被我们组的一个整天呜呜喳喳的家伙给批了，说我这么干虽然在流程上来说没问题，但是这种方法是不允许的，特别是你（指我）还在这么多人事的面前这么说，这都是不行的。其实他说的没错，预演练时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在实际工作的时候，只要顾客需要，我就会这么干。公司也没说这样是可以还是不可以，但既然那个大哥觉得我这样不行，那在实际演练时我就不能这么说了，但是工作时我觉得还是可以用的。
入职培训很快也就结束了，这个过程其实并没有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事。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地又回到了长春市区，第二天也得接着上班卖货了。
更重的苦力劳动
在我还是实习期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苏宁电器搬仓库，也就是需要把原来仓库里面的货物搬到新的仓库里面，那么这就需要一大批人手了。我们这些自营当然是生力军，按道理每个自营都得轮流去干两三天的。我的排班比较靠后，听干过的人说，搬货真的是特别累，如果是小型的家电还比较好，但如果是遇上了冰箱，特别是双开门的那种，简直是要命了，那种冰箱重的根本就抬不动。听到这些，还没去呢，我就被吓得不行了。
当我真的来到了苏宁的大仓库，就更加把我给震住了，一堆一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货物，难道都是要搬走吗？尽管以前卖书的时候也需要干体力活，但是当时大家毕竟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也不可能让我干太累的活，而且书再重，也不可能比大冰箱还重吧。在苏宁的大库房，可没人管你是谁，既然是营业员，那就得真刀真枪地干体力活。还好轮到我的时候，并不全都是要搬冰箱，每人一个双轮手推车，大部分情况是一些较小型的家电，但是最后也是得搬冰箱的。幸运的是，双开门的都已经被搬完了，但是单开门的一样很重。我记得很清楚，我搬第一个冰箱的时候，那个冰箱足足有一人高，库管直接把冰箱放到我的手推车上，我根本就推不动，起步都困难。刚一起步，冰箱就倒了，咣当砸到了地上。当时吓我一跳，生怕冰箱摔坏了。但是库管就好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根本就不在意，可能他觉得这个冰箱包裹严实，所以不怕摔。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冰箱扶起来，重新起步，小心翼翼地推出去装车。我知道自己不是干体力活的料，所以当时我是能偷懒就偷懒，因此并没有搬几个冰箱，但是比较轻的家电也还是搬了不少的。
第一次去库房干活，是有人通知我去的，按道理我还得去第二次第三次，但是由于没人通知（我其实知道轮到我了），我也就没去。记得都搬完了以后，人事一查考勤记录，发现我没去，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去。我说第一次的时候是有人通知我的，所以我就去了，但是之后几次没人通知我，我不知道要去，因此我就没去。人事问，可是为什么别人知道要去干活呢？我说他们好像是有排班表，根据排班表就知道那天该轮到谁去，我始终没看到这个表，也没人通知，所以其实我不知道我要去的。我这么说了之后，人事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谁让他们不告诉我呢，通知我，我就去干活了呗，尽管我并不愿意干。
这就是我在苏宁唯一的一次干苦力，从此我也发现，既然走入社会了，就不会有人再把你当作学生看待了，你就是营业员，你就是工人，企业需要你干啥你就得干啥，搞特殊是不可以的。也许这就是象牙塔内外的区别吧。
III
积分换礼的是是非非
在苏宁购物是需要会员卡的（免费办理），我们需要利用这个会员卡来开单，顾客的消费可以换算成积分，贮存在会员卡里面。这个积分可以用于积分换礼，比如电磁炉、乐扣保鲜盒或者其它一些家用器具大礼包之类的。我觉得这个政策还是不错的，相当于是搞促销了。即便顾客以前没有累积过积分，那么只要在诺基亚买一部只要不是几百块钱的手机，那么都能达到换礼的积分标准。如果说买一个旗舰机型，或者后来上市的苹果手机，那就能够达到最高的积分标准，换取最好的礼品了，比如床上用品大礼包之类的。
不过有些时候会遇到有些大哥大姐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情况，他们也没有会员卡，这个时候可能有的自营或厂促就会多个心眼，给自己的会员卡积分了。这里我之所以重点提到了积分换礼这件事，是因为我曾经因为这个而被批评过。其实这件事到今天，我依旧难以判断我当时有没有做错，所以在这里我不妨讲出来，让大家判断一下。
话说那天好像是个什么节日（或者仅仅是普通的周六周日），我们办公室主管手机业务的头（也算是一个官了）提前告诉我们不要给顾客礼品，也就是说我们别提积分换礼的事情，而是开单后，把单号告诉她，由她去换礼品。由于我们手机在节假日卖得是很不错的，因此一天的时间是能够成交很多单子，攒下很多积分，换取很多礼品的。其实我们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干，我觉得她可能是需要利用这些礼品去孝敬谁还是怎么的。就当她还剩一个最高额度的单子就攒够礼品的时候，我卖了一个手机，为了销售成功，我还对顾客说您买了这个手机，就可以利用积分去换取礼品了。其实我当时也是无意识说出来的，那个顾客买了手机，领了礼品很高兴，还特意来和我道别。然后，办公室主管手机业务的头发现我销售这单的礼品已经被顾客取走，直接跟我们店面主管说了这件事，然后一个老员工（自营）跟我说，一会那个主管手机业务的头要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在电话里要主动承认错误，说话客气一点之类的。然后没过多久我也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脏话我这里就不说了（主要是我也忘了），大意是我为什么要把礼品给那个顾客，她现在就差这一个礼品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因为当时一天也快过去了，很难遇到消费得起那个价位的手机的顾客了。她也就骂一骂我，也知道于事无补，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也是一直陪着小心，一直道歉。
后来我们店长知道了这件事，想帮帮我（店长确实好人）。但是所有的礼品也是入了系统的，没积分就别想换出来，即便是店长也没有特权。于是店长就帮我问了问店面其它品类的主管，问问他们手上有没有多余的赠品，帮我弄一个出来，补给办公室主管手机业务的头。后来至于他们怎么做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也没人再找我麻烦，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这件事给我感慨最大的是，我们自营确实不好当，一方面要给顾客赔小心，另一方面还要小心翼翼地对待上面的领导。自营就是一个小兵，谁都可以欺负我们的。
四级都没过，还得去接待外国顾客
之前说过，我的大学时光成绩不太好，也是挂了几门课。包括大学英语我也是瞎混的，英语期末考试其实我也是不会，幸好老师比较好，可怜我让我通过，从而避免了补考的厄运。也幸好长春理工大学的本科毕业证学位证并不和英语四六级挂钩，使得我能够顺利毕业，现在想想，这也算是理工大学比较人性化的政策之一了。因为本科时我的四级也就是三百来分的水平，考了一次觉得自己再考也还是这样，因此之后也就不考了。但是其实那时没有四级证也还是很忐忑，害怕学校政策改变，那我可就毕不了业了。而我也是到了后来研究生阶段，才一口气过了四级和六级，毕竟有的用人单位其实还是看重这个证书的，而我估计这个也是众多证书里面，实际作用最大的证书了。比如考公务员或者国企事业单位，有的岗位对于四六级往往都有硬性指标，如果是本科则要求四级，研究生则要求六级。又比如后来我应聘猎豹移动，面试官还特意问我过没过六级。而卡巴斯基更是将英语作为硬性要求，因为我们每天都要和其它国家的卡巴斯基技术支持人员或者客户打交道，这就对英语的阅读和写作能力提出了要求，偶尔还会在电话或者视频里交流，因此听力和口语还得过关，这都属于英语的实际应用了。另外，我们查资料一般采用的是Google，而这里查出来的结果也都是英文的，所以要是不懂英语，连四级水平也没有的话，那工作上可就吃不开了。
这里既然谈到了英语学习，那么我还想多说两句。其实我在高三的时候，学英语还是比较勤奋的。那个时候我的英语也是挺差的，150分的试卷，我一般也就考个七十来分。后来不知道谁跟我说的还是我自己想到的，我开始背新概念英语的第二册，强迫自己每天背诵一篇课文，并且还要默写出来，我一共是背了五六十篇。就这样，在上课不听讲，课后不写作业，仅仅靠背新概念的方式，我英语模拟考的分数直接涨到了110分以上。就感觉每次考试的时候凭借着语感就知道该选什么答案，阅读理解基本没有错题，成了我的强项。那么我的大学英语的底子，其实也就是停留在了新概念2的水平。我时常想，要是把四册都背下来，估计什么英语考试都没问题了。另外，在我离开苏宁后，还考了一个托业英语，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完全是商业英语，非常的实用，涵盖了日常工作中的方方面面。包括现在我遇到的英文单词，很多都是为了备考托业而积累的。还有，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四六级和考研英语没有用，但根据我在卡巴斯基的实际经验来看，考试备考所积累的英语知识，很多还真的都用上了。比如我在给别的国家的同事发电子邮件的时候，我往往都会采用英语考试中写作部分的格式，采用三段式的写法。尽管国外的同事没有评价过我的写法，但是至少在我看来，这种方式可以很有逻辑地阐明我的想法，让对方一目了然。因此，我们在学校里面所学习的知识，并不存在有用没用一说，只看你会不会活学活用。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我在苏宁的时候，还是总能遇到外国朋友来我们这里购物的，他们中的大部分是不懂中文的，因此只能说英语。遇到这种情况，也就只能是我们这种大学生去接待了，行不行都得上了。令我惊讶的是，本以为我这种英语水平，和他们交流可能会很有问题。但实际的情况是，外国朋友说的话所使用的单词都是非常简单的，我竟然都能听懂。这样我就有信心了，毕竟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那么我的回复也尽量挑简单的词汇说，比如我们没货了，卖完了，这个颜色没有，那个颜色如何之类的，基本的对话我也是能够应付了。也正是有了这个先例，大家都误以为我英语很棒，手机专区只要遇到外国人，我都会被抓过去接待。有时是我自己就能处理了，有时我是在中间充当翻译的角色。渐渐的我的自信心也逐渐建立起来了，每次即便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也就是听不太懂的时候），也会装出没事的样子，给大家建立起“只要这件事交给我，那就放心吧”的错觉。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有个外国朋友来我们这里找Laser Pointer。我一听就蒙了，这是啥？于是让他把这个单词写出来，可是我还不认识，没办法，只能拿出手机，打开手机词典查一查。哦，原来是激光笔啊。赶紧说我们这里没有，您去哪里哪里看看吧。因为这个，同事还开我的玩笑，说原来我还是得靠字典的啊。其实那时我还在想，要不要再学一学英语呢？背背新概念也行啊。但是由于工作还是太忙（主要是上班时间久，而且还是单休），也就算了。
老外眼中的好手机
我记得很清楚，我还在诺基亚的时候，有个老外过来，特意写在纸上问我，有没有这个品牌的手机，我看他写的是“MEIZU”。在那个年代（2009）年，尽管我天天在手机专区待着，但是我回忆了大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是啥牌子，心里纳闷这究竟是英文单词还是中文拼音。最后我告诉他，这里没有这个牌子，他也就略显失望地走了。那么直到很后的后来，我才晓得他要找的是魅族手机。说到这个魅族，其实我当时也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时候，江湖传闻这款手机的操控体验是与苹果不相上下的，因此我心里也就一直痒痒的，想见见真容。
后来还真有老外（不是之前那个）来我这里显摆他的魅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让我看了一眼手机正面，我说能不能拿给我看看，他很小气地拒绝了，然后就把手机当作宝贝似得搂着走了。看来这款手机也是得到了老外的认可，但是当时在国内确实是不常见。而魅族发展到今天，与当时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与苹果的邂逅
以上写了这么多，都是我实习期的时候，在诺基亚遇到的种种。如果说我在苏宁电器的日子，一直都待在诺基亚，那么也许写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因为来来回回遇到的事情，也就是这么多，即便我在苏宁待上十年，可能也没什么好写的。但是，我的命运和我的故事却因为我来到了苹果专区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在这里我应该感谢苹果，感谢联通引领苹果入华，让我不至于文思枯竭。
说起苹果，其实我很早就听说过，知道它好，非常好。但是中国没有行货，我也没见过真机。后来也是因为老师给我们上课，我才发现她用的是苹果的第一代手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苹果，还问老师苹果好不好用，她说很不好用（估计主要原因是她不会用，次要原因是当时的苹果手机确实有很多不人性化的地方）。老师认为与其用苹果手机，还不如用小灵通方便呢（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后来我看到她不再用苹果，而是换成小灵通了）。当时我对苹果确实是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还记得我刚去苏宁的时候，苹果专区好像并不是苏宁自己在经营，而是租出去给个人来做。当时我就总能在苹果专区看到一些精美的硬件设备，比如透明的音箱之类（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苹果自己的东西，但是透明音箱往往是苹果店的标配）。这就让我有一种“苹果出品必属精品”的感觉。但也确实是太精品了，我也始终不好意思去苹果专区去把玩一下。
后来赶上了我之前提到过的卖场装修，听说也就从那以后，苏宁就不允许个人在卖场里面卖苹果了，而是改成了由苏宁自己经营，由自营负责店面事务。苹果专区的位置也变了，来到了手机专区和电脑专区的交界位置。当时苹果专区主要卖的是苹果电脑、播放器、森海塞尔耳机以及周边配件。由于专区涉及电脑和播放器，因此当时在电脑专区的自营里面选了两个人，播放器专区也选了两个自营来负责苹果专区的各项事务。这些改变尽管我当时也是知道，但是由于和我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内心偶尔会隐隐觉得，他们苹果的人和苹果的产品还是挺酷的。
大概在2009年的10月末或者11月初的时候吧，中国联通正式引入iPhone3G以及3GS（第二代和第三代苹果手机），中国大陆从此有了行货。而苏宁这种大企业则当仁不让地在第一时间就获得了销售许可。正式开始售卖的时候，iPhone也会放到苹果专区，那么手机专区也就势必要派出一个自营到苹果专区负责iPhone的销售事务了。也不知道当时我们手机品类的主管具体是出于什么考虑，最终竟然选择了我去苹果。由于我当时并没觉得去苹果会有多好，而且我也熟悉了诺基亚的事务，因此并不想走。主要还是怕自己去了苹果专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适应，怕自己干不好，那样可就糟糕了。
由于苹果专区已经由苏宁的自营来管理，并且还是重点项目，那么全国苏宁电器的苹果专区的销售情况，总部其实是非常重视的。如果销售不好，江湖传闻，苏宁总部的一个专管苹果事务的小小的专员，也会拍桌子大骂长春大区总经理的。所以到了苹果专区，自营的压力就会特别大（至少我的压力会很大）。并且到了很后的后来，听说总部有意将苹果独立出来，就叫苹果区，地位与其它品类专区一致，而不再从属于手机专区电脑专区以及播放器专区。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店长才会总来这里检查，检查卫生检查销售话术。有什么问题，都是店长和我们开会沟通解决，相当于我们的上级领导就是店长，品类主管已经管不了我们了。还有就是，其它品牌的主推手机，已经和我无关了，现在iPhone就是主推，每个月都会有销售任务，未来每个月只能靠我自己硬着头皮卖了。当时心里想了很多，主要是没底，不知道会不会有顾客买，怕自己完不成任务。
于是，在无比的忐忑中，我来到了苹果专区。
IV
卖iPhone首先是需要接受培训的
像iPhone这样的重点产品，并不是只要选好了人（营业员），说卖就能卖的，在正式销售之前需要接受厂家的培训。如果说人事关系或者产品源隶属于苹果，那么是由苹果中国公司的讲师负责培训的。比如我们苹果专区的电脑以及播放器，尽管也是从经销商拿货，但是也归苹果中国管，因此苹果专区负责电脑和播放器销售的同事，是需要不定期地去北京或者其他地方接受苹果中国区的讲师的培训的。包括后来我们苏宁和苹果深度合作，来了一个驻店的苹果销售，他的培训也是由苹果中国负责的（关于这个苹果销售，我以后还会详细讲讲，也是有不少故事）。但是iPhone比较特殊，全权由中国联通负责，似乎和苹果中国没有关系，因此培训工作就由联通公司的培训师来负责了。
尽管我已经被指定，负责店面iPhone的事务了，但是也得选几个替补，这样当我下班之后，不至于没人看管iPhone的销售。记得当时算上我大概是三，四个人吧，就来到了长春联通公司接受培训。其实我的整个卖苹果的日子，长春的几家联通公司我差不多都去过了，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不愧是国企，可能公司大楼外面破破烂烂，但是内部的装修还是相当不错的。接下来就是培训，其实联通的讲师人还不错（人是好人），可是授课水平实在一般。课上也就是讲一讲iPhone的历史，硬件配置等基础知识，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但是PPT做得还是挺好看的。讲完之后就是测验，以选择题为主。让我无奈的是，试卷上的问题，绝大部分在刚才的培训中根本就没有讲过，加上我对iPhone还不了解，因此也就只能瞎猜了。没想到最后的分数竟然是我最高，确实有点意外。
虽然培训完了，但是我感觉自己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主要是讲师讲的东西还是比较空泛的，对于苹果实际的销售并没有什么用，加上我也没有把玩过真机，因此我的内心还是很没底的。这里说到讲师这个职位，那么我在之后的故事中还会多次提到。其实一个优秀的讲师，对于企业员工业务水平的提高是非常有帮助的，无奈中国优秀的讲师少之又少，要么讲课内容空泛，要么整天就知道灌输心灵鸡汤，总之就是讲不到点子上，大家听了也就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特别是一些国企更是如此，总感觉国企出不了也培养不出人才，大家都在混日子，尽管没几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混日子。
后来联通还给我颁发了iPhone销售员培训合格证，表明我具备了销售iPhone的资格，我也一直珍藏着（尽管没什么用），想想这也是我在上班之后获得的唯一的证书了。
卖苹果，新的挑战
培训结束之后，我就正式来到了苹果专区，开始负责iPhone的销售了。尽管我的身份依旧是营业员，但是苹果专区的装修参考的是苹果直营店的标准，显得很高大上。与手机专区的其它品牌相比，苹果区的设计属于那种开放式的，而别的则是用透明的柜台围起来，营业员就站在里面进行销售。感觉一个是现代的一个是史前风格，当然了，现在不管是啥牌子，也都是仿照苹果的风格了。说起来也是挺有意思的，在我离职以后，有人还问我大学毕业之后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说我是卖苹果的，真的就有人天真的认为我是在菜市场卖苹果的，更有甚者，还问我苹果应该怎么挑怎么选，才能选到香甜好吃的苹果。我心想我要是真的是卖苹果的，那我为啥不说我是卖水果的呢？看来当年苹果在中国，还没有深入人心啊。
那个时候，苹果专区有两张大桌子用于产品的展示，其中靠南的那张，主要用于展示苹果台式机以及笔记本，靠北的那张，则是苹果播放器以及苹果手机，也就是我负责的区域。当时我们一共是有三款型号的iPhone——iPhone3G(8GB)、3GS(16GB以及32GB)，售价分别为4999、5888和6999。当时在我眼里，这就是天价的手机了。除了iPhone3G只有黑色以外，其它两款都有黑白二色（其中白色属于“熊猫机”，也就是正面是黑色，但是背面是白色）。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竟然不知道iPhone3G是第二代的iPhone，直到有个在我这里买了iPhone3G的顾客专门上网查了资料并且回来告诉我，我才恍然大悟。她似乎也比较懊恼，毕竟她其实是想买第三代的，但幸好她脾气不错，没有找我麻烦。
这三款手机每卖掉一个，我都是有提成的，它们的提成各不相同，但是平均来看就是100元。正是由于提成较高，因此大家暗地里其实都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找机会卖iPhone。甚至有段时间，我在的时候，一台都卖不出去，但是我一下班了，往往就能卖出去一两部，这就弄得我心里面很不爽了，一气之下上起了“全班”，也就是卖场开门我就来，一直坚持到闭店的时候。但是这个提成是需要在每个月核算工资的时候，由办公室负责苹果业务的专员，在系统里面确认我的销售，才能够计入对应员工的工资的。可是那个专员我真的不知道每天都在想啥，有几次就忘了给我确认提成，弄得我还得去提醒他，但是该月的工资已经无法更改了，只能累计到下个月了。另外，除了苏宁会给我提成以外，联通也是有提成的。不过这件事除了我和卖场里面的一个联通厂促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估计到今天也不知道）。每部手机，联通大概能给我几十块钱（也好像是十几块钱），但是前提是我需要把卖掉的iPhone的串号记录下来，抄送给联通的厂促。因此很多时候我下班了，我都会对接我班的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记录串号。
由于是到了新的环境，因此我除了怕自己卖不好以外，还怕和苹果的那几个老员工处不好关系。其实严格来说，其中有三个不算是太老的员工，他们仨其实也是和我同一时间毕业的，但却是属于苏宁电器校招时招聘过来的，属于1200工程计划的员工（关于1200，我以后会详细讲讲），也就比我入职早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不过由于大家都是年轻人，相处非常融洽，很快也就熟悉了，我也是很喜欢我们的这个小团队。
最开始的时候，iPhone是没有真机出样的，因此尽管苏宁在之前已经开展了大力的宣传活动，但是顾客见不到真机，也就只能悻悻地走了。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大哥，已经准备要买了，但是需要看真机，没办法，我打算带他去库房看一下。但是到了库房门口，大哥才知道我们顶多给他看一下包装盒，真机是只有交了钱才能拆封看的。这下大哥就不乐意了，看不到真机就不买，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本来兴高采烈地以为第一台能轻松卖出去，结果就是由于没有真机而错过了销售，可谓是出师不利。过了一两天吧，不知道是哪个领导的提议，苹果终于有真机出样了，一黑一白，供顾客把玩。毕竟是贵重的手机，除了在展示的时候需要连接报警器以外，每天下班，样机也是要入库房锁起来的，第二天再由早班同事取出来。先不说真机出样会不会提升销量，但至少是提升了人气。大家走过路过，往往都会问一嘴这个多少钱，或者亲自上手试一试。特别是节假日，我们苹果专区往往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是苹果毕竟比较高端，绝大部分的顾客也只是看看而已，真正想买的，根本就不会多说话，直接就让我去开单了。
有了真机出样以后，我的第一单很快就来了，是一对父子，我也忘了到底是爸爸用还是儿子用。当时销售出第一单还是很兴奋的，拿了货开封验机，我也是笨手笨脚的。当时的iPhone在第一次开机的时候需要连接上iTunes并且联网进行激活的操作，于是店里面就专门为我配了一个可以上网的台式机，供激活使用，毕竟是老电脑了，速度还是比较慢的。不过后来我和苹果的自营员工混熟了，就直接用苹果笔记本的样机来给顾客激活手机了，为此我们苹果专区还独享了一个无线路由器。手机专区的其他营业员自然也想上网，总是来问我密码，但是上网的人多了，就势必会影响我们的网速。苹果区的同事就只能修改密码，再有人问我的时候，我就推说不知道密码了。
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iPhone的销售才算是步入了正轨。我的任务第一个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20台，这个数量是由总部制定的，不同地区的任务自然不一样，考虑到长春的消费水平，那么就不能够定太高的任务数量。结果我第一个月就卖了二十三个左右，店里上上下下都很高兴。但是我觉得第一个月能够完成任务，还是有运气的成分的，我心里面也很害怕下个月总部会大幅度提高任务，但幸好，至始至终，我每个月的任务都是二十个出头，而每个月的实际销售情况，基本能达到三十个左右，也就是平均一天能卖掉一台，所以我每个月都能够完成任务（又是福将加成）。想想每个月底，我们苹果区的电脑以及播放器总是无法完成任务，我看在眼里真的是非常同情他们，但是往往也无能为力。因此他们只能够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自掏腰包来买几个播放器（电脑实在太贵，实在买不起），然后过两天再退掉，这样也就完成了任务（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重庆路店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自营
尽管苏宁每年都要招聘很多的营业员，尽管最开始我们这批新员工都被派到了重庆路店实习，但事实上重庆路店是不需要那么多的自营的。销售的事情交给厂促去做就好，我们自营员工基本上也就是管理管理他们，做些打印海报之类的杂活。在我们来之前，算上督导，手机专区大概是有六个自营老员工，应付日常工作绰绰有余。但是现在又来了五六个，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了。因此在实习期结束之后，我们这五六个人里面，除了我是需要留在苹果专区以外，重庆路店手机专区仅仅留下了一个人，其他人就全都被派往长春苏宁的其它分店了。我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他们都是不想离开的，一方面是已经熟悉了重庆路店，到新的环境也怕不适应。另一方面重庆路店毕竟是旗舰店，这里客流量巨大，是良好销售的保证，而其它店铺门可罗雀，尽管在那些店铺每天都会非常闲，但是这就势必会影响每个月的收入了，在没有提成或者很少提成的情况下，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一千出头，交了房租还怎么活（自己有房的话还好一点）。其实一千多的工资还算是不错的，我一直觉得苏宁的工资体系有问题（不是指我的工资，我对我的工资还是很满意的，我主要指的是其他员工），举个例子来说，我们手机专区的一个老员工，有一个月的到手工资竟然才四百多块钱！虽说东北地区经济不发达，虽说只是个小小的营业员，虽说那时是2010年，但也不至于无端端地被扣掉只剩四百多啊，而且那个老员工平时表现也是很不错，任劳任怨的。督导知道了，就让她找人事问一问（其实督导和店长一样都是好人），后来究竟问没问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也就是这样了。因此，尽管苏宁五险一金的制度贯彻执行得还不错，但是对于普通的自营来说，低工资确实就是一座压在她们身上的大山，难以逾越。
由于手机区的自营陆陆续续地被派走了，因此每天我下班之后，就不再由手机区的同事来接替我看管iPhone的销售，而是苹果区的同事负责了。也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苹果区从表面上就已经独立了，与手机区、电脑区和播放器区基本也就没有了往来，加上我们的工作基本就是向店长负责，因此我的内心确实产生了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午睡是必不可少的
我是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的（后来到卡巴没有条件，就不再午睡了），从幼儿园、初中、高中到大学都是如此（小学有没有我记不清了，好像也有），因此尽管到苏宁上班了，这个习惯也是很难改掉。以前在诺基亚的时候，毕竟是实习期，是不敢去午睡的，后来到了苹果，有了相当大的自由度，因此胆子也变得大了很多。不过苏宁并没有专门的午休时间，更没有供你午休的场所。于是我一般在下午两三点钟左右吧，都会去楼道里面，坐在台阶上睡半小时左右，这样就能够保证我有充足的精神来应对下午的顾客了，否则一定是哈欠连天。但是去午睡也有一些弊端，比如有几次，我就错过了销售，提成让苹果的同事挣去了（我心里又不爽了）。还有一次有顾客要买苹果手机，巧的是我们手机区的督导正好在苹果，见我不在，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其实她还是非常关注iPhone的销售的，有一次我休假，她还给我打电话询问苹果使用方面的事宜），惊醒之后赶紧小跑回苹果专区，赶紧和督导解释说我刚才去厕所了。其实我总感觉督导是知道很多人去楼道里面睡觉的。后来店面出了规定说不允许在楼道午睡，主要是怕被顾客看到，造成不好的影响，当然了，我们谁都不会在意店面的规定，照样去午睡。其实说到店面的规定，我还想起来当时我们自营是不允许乘扶梯的，在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听话的。于是就有好几次，我需要带顾客去三楼客服兑换礼品，顾客乘扶梯上去了，我在楼道一路狂奔，竟然还比顾客快一点，也算是锻炼身体了。
V
强大的竞争对手
与现在遍地开花的苹果店相比，在2010年左右的时候，在长春，真正得到苹果授权的苹果店还是屈指可数的。当时在重庆路上如果想买苹果的产品，要么可以去苏宁国美，要么只能去卓展楼上的苹果专区了。说到卓展的苹果店，它应该属于苹果比较资深比较优质的经销商了，当时应该是长春规模最大，品种最全，营业员最训练有素的苹果店了。仰慕已久，以至于我离职以后，我的iPad2就是专门去那里买的（后来还打算去那里买iPhone7，可是那里的营业员费了半天口舌，非得让我们买高配版本，但是我们只想买低配，觉得很烦，就没买，就去别的地方买了）。我们两家其实离的很近，仅仅是隔了一条马路，它当时也是早早地获得了iPhone的销售许可，在当时绝对是我们最强的竞争对手了。其实说是最强的竞争对手并不准确，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毕竟是开在卓展这个大牌云集的地方，因此大部分消费得起苹果的顾客，自然会选择一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去买，而不太会考虑苏宁，如同高山流水与下里巴人，尽管买的东西其实是完全一样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卓展苹果店每个月的出货量是我们的N倍，我们也就只能捡人家剩下的了。
因此，我们（主要是我）只能够在服务上下功夫了。当时我每卖出去一部手机，都会给顾客留下我的联系方式，这样当顾客在iPhone的使用上遇到问题的时候，只要给我打电话，我都会态度友好地第一时间予以解答。尽管这属于售后，对于售前几乎没有影响（难以通过口碑进行宣传），但是我还真就遇到一个这样的顾客。她就是之前在诺基亚买N86手机的那位（大家可以参考前文）。本来她是打算去卓展买个iPod touch的，来我们这里仅仅是想看看真机，没想到就在苹果遇到我了。跟我说就凭着我良好的态度，决定在我们这里买touch，也算是回头客了。
当时我还在我们的苹果电脑样机里面下载了iPhone的很多软件，比如常用工具以及一些有趣的小游戏之类。当时苹果应用商店的付费App想要在中国购买的话，可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所以我也只能够下载一些试用版的App，给每个来我们这里购买手机的顾客安装，顾客的反响也是很不错。也正是由于我们提供了这样的服务，甚至很多不是在我们这里购买苹果手机的顾客也想在我们这里安装软件。这当然是不可以的，我们的说法是，你并不是在这里买的，我们不能够保证你的手机的质量，万一安装的过程中出现问题而导致手机损坏（其实不太可能），那算谁的责任？每到这个时候，顾客就会很懊恼，为什么当初不在我们这里买手机，甚至还遇到过卓展的顾客，估计他们心里也在骂卓展的苹果店吧（不过听说卓展后来也可以给顾客装软件了）。当然偶尔也会遇到软磨硬泡的顾客，我实在是觉得太烦，也就给他们装软件了。
那个时候的iPhone，是不能够直接发送彩信的，得对手机进行专门的设置才可以（想想现在，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彩信是啥了）。在那个年代，大家对彩信还是有需求的。尽管我在接受联通培训的时候，老师也介绍过方法，但是经过我的实际测试，发现她的方法并不完美，后来我通过网上的相关论坛以及自己的实验，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方法，于是我每卖出去一部手机，都会给顾客进行设置。当然了，如果手机不是在我们这里买的，那么我是不管的，除非又遇到那种软磨硬泡的人。而且我始终相信，最开始的时候，卓展苹果店的销售们是不懂得怎么设置的，我认为也许是某一次我的不小心，导致了方法的泄露，使得后来卓展苹果店也学会了这一套方法。说到这里，既然我们的店面规模和产品数量这种硬性指标无法与卓展相抗衡，那么也就只能通过人的因素来超越卓展了，而我认为我已经办到了，无奈的是这并不能够对销售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能够通过我在服务上下的功夫来不断地弥补硬件设施上的不足。
说到这里，我想总结几句。其实对于这种比较基层的销售工作而言，不论你卖的是不是苹果，不论你是在苏宁还是在卓展卖苹果，其实对于学历是没有要求的，学历也帮不了你。但是有学历的人既然做了销售，就应当体现出自己的学历，体现出自己的优势，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让大家能够很清晰地发现，你这几年的本科或者研究生的时光没有白费，你的知识你的行动力你的解决问题的能力确实是高人一等的，要对得起自己的学位，要对得起“大学生”这几个字。我认为，我是对得起的。
上文也说了，我们的一些独有的技术（比如设置发彩信），以及个性化的服务（比如为顾客装软件等，其实当时我还可以为顾客定制手机铃声），确实是我们独有的，但是后来渐渐的被其它店（比如卓展）学去了。尽管这都是非常小的事，很琐碎，但是却至关重要。可能很多局外人会觉得这没什么，但是如果把你放到那个大环境中去，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高招来促进销售呢？更有甚者，我不知道他（她）是国美还是卓展的，只要一到节假日，就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待在我们苹果专区半天甚至一整天，估计就是看看我们的销售情况以及在销售技巧销售策略上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当然这种所谓的卧底，我最开始是没有发现的，是苹果区的另一个同事发现并且告诉我的，他也是好几次注意到卧底的存在了，卧底总换人，目的就是避免让我们发现。我是不好意思把他们赶走的，只能靠同事帮忙了，每次也都是在威逼利诱之下，才把他们赶走。其实我觉得卧底在不在都无所谓，因为这反而说明，我们已经渐渐强大，需要被竞争对手所重视了。
但是我当时觉得自己没必要去竞争对手那里做调查，这就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笑傲江湖》里面的一个桥段——
令狐冲问东方不败，定逸师太到底是不是他暗杀的。东方不败冷笑道：“我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杀个人何必偷偷摸摸呢？”
如此霸气，顶礼膜拜。
第二次参加培训
自从苏宁的苹果专区设立以来，手机区其他品牌的厂促见iPhone的销售不错（我排在第三位，在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后面），隔三差五的也会来我们苹果专区转一转（估计是相应厂家的领导有要求，也觉得iPhone在未来会成为他们强大的竞争对手，因此让厂促来取取经）。就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当时的众多手机品牌见苹果销售不错，最先跟风的其实是摩托罗拉，他们针对于联通、移动和电信用户，推出了三款大屏智能手机，最重要的是这三款手机还都使用了电容屏，这就大大地提升了用户的操作体验。而为了更好地进行销售，摩托罗拉预先需要对长春全体摩托罗拉营业员进行培训，自然也包括我们苏宁店的摩托罗拉营业员，培训地点就选择在了苏宁斜对面的国际大厦。当时我们督导也让我去听一听，估计也是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培训我们的是摩托罗拉的专业培训师，相比而言，他就比联通的讲师专业很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摩托罗拉的培训，整个流程是非常完整的。比如包括开场前的暖场（也就是破冰活动）、培训中的互动、内容充实的PPT以及实际场景的演练等等，一切都显得那么地专业。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讲师当时拿了一部电信版的摩托罗拉的新机，给我们演示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软件。特别是一款类似于Star Walk的应用，能够观测整个星空，简直令我着迷，没想到手机里面竟然有这么神奇的软件。直到今天，我的手机里必须要装上Star Walk，没事就打开看看，也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可见，利用手机软件来间接地进行手机的推销，从一个侧面来反映手机的强大功能，在当时确实是一个革命性的思路了。就如同起初诺基亚的厂促给我演示5800的赛车游戏，令我体会到了重力感应的神奇一样，技术的进步影响着消费者的认知。如果没有这些技术，也许我们依旧可以照常过日子，但是有了这些技术，对于厂商而言，必然会促进销售，对于消费者而言，则会令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在iPhone的行货刚刚入华的时候，它的视频广告也是铺天盖地而来。与其它手机品牌整天宣传自己的摄像头有多么出色，显示效果多么艳丽，音效是多么澎湃所不同的是，苹果的视频广告充满了艺术与创意的气息，至少是令我百看不厌。简简单单的白色背景之上，手中或横或竖地持有一台iPhone，不断地展示各种各样的神奇应用，让消费者觉得iPhone确实是与众不同，物超所值。由此看来，iPhone无论是广告营销、产品展示、本身的品质以及应用商店等方面都远超时代的标准，其竞争对手都还活在史前时期，试问iPhone有什么可能输给他们呢？
再回到摩托罗拉的话题。参加完那次的培训以后，我感觉到摩托罗拉很可能会是苹果的一个强大的对手，因为他们的新款手机确实不错。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款电信版，外观设计属于那种圆润的风格，而其他两款（Milestone系列）则过于方正了，并且电信版的操作手感，我觉得与iPhone也不相上下了。但即便如此，最后的结果大家也知道了，经过几次的转手，摩托罗拉如今已经渐渐消失在历史的烟海中了。这点确实令我不解，至于其衰败的原因，自然有很多所谓经济学以及管理学砖家（事后诸葛亮）貌似很有条理的总结，那么我在这里就没必要与他们为伍了。
神秘的神秘客
类似于苏宁电器这种大卖场，存在着一种神秘的顾客，大家都管他们叫神秘客。所谓的神秘客，其实是由总部派来伪装成顾客，检查店面情况的视察专员。他们的真实身份，至少在我们大区，是没人知道的，他们直接向总部负责，目的就是观察店面员工穿戴、员工服务态度以及员工是否有其他的一些违规行为等。如果发现了，则会向总部进行报告，进而下发处罚文件。神秘客是不定期就会来店面的，据说在我来到苏宁之前，重庆路店某个品类的督导就是因为违规操作，被神秘客发现了，于是就直接被降为了营业员。其实我之前在佳木斯大润发的时候，超市也是存在神秘客的，当时大润发的员工都特别小心，遇到顾客都会主动问好，把所有人都当作神秘客对待。
那么说到苏宁，说到我们苹果专区，既然卖苹果产品，那么苹果配件也是少不了的。比如说手机贴膜，手机外壳以及电脑包等等。这些配件不单单苏宁有，其实我们自己也有，也就是说，顾客可以从我们手中来购买这些配件，挣的钱自然就进了我们自己的腰包了。相信大家可能也看过这样的报道，iPhone的贴膜成本也就几毛钱，但是真要卖的话，一百块钱一张也是很常见的。但是我们不会这么黑，我们卖给顾客的贴膜，算上手工费也就十块二十块的，价格还算公道，膜的品质也是很不错的。不过这都得是私下里进行交易，如果被神秘客抓到，那可就会被直接辞退了。所以我们在考虑给顾客贴膜之前，也得先察言观色，凭借自己的判断，来决定到底是把自己的贴膜卖给顾客，还是苏宁的贴膜。卖苏宁的贴膜自然就不存在违规的问题，但是卖配件的提成实在是太少，好像是百分之一，包括卖苹果电脑以及播放器，提成也都是百分之一，都没有iPhone的提成爽，因此我的苹果同事，个个都渴望着能够在我手中抢单。他们能够卖iPhone，我自然也可以卖他们的播放器以及电脑。但是一般来说，我并不想卖苹果电脑，因为顾客买了苹果电脑，都会要求装一个Windows系统，而我在这方面并不擅长，加之当时的苹果电脑对于Windows系统的兼容性并不是那么好，舍弃苹果原有的系统，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不想惹麻烦上身，所以一般只是给顾客介绍一下苹果电脑的神奇，而不会开单去卖。我记得只有那么一次，苹果专区只剩下我自己了，实在是没人了，有个大哥来买苹果笔记本，没办法，我只能从电脑专区抓来一个比较懂的来帮我装系统试机之类，结果那个大哥还净事儿，似乎看出我们都不太懂，拼命问各种奇怪的问题，囧得我们一身汗，终于把大哥给伺候走了，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拿到苹果电脑的提成。其实我们苹果专区私下里，包括我后来读研究生的时候，大家只要一讨论到有谁明明用的是苹果电脑，却装了个Windows系统，就会打心底里看不起他，因为苹果自身的操作系统根本就不输给Windows，换系统的人，实在是过于外行了。不过说到苹果电脑的推销，当时如果我来介绍的话，我的侧重点更多的是它各种人性化的操控体验。主要是它便捷的触控板，完全可以取代鼠标，多点触控，一指二指三指四指五指能够实现不同的操作，这是直到今天依旧让我津津乐道的功能。
再回到配件的话题，刚才说，我不愿意卖苹果电脑，其实我也不愿意卖贴膜，因为我笨手笨脚的怕贴砸了，苹果区除了我以外，全都会贴，因此只要他们在，我就可以帮忙推销贴膜，如果他们不在而顾客又有需要，我就直接把顾客支到卖场里面专门卖配件的柜台了。其实苹果同事所不知道的是，我自己也会卖自己的配件，主要是耳机、数据线和插头。这些东西进货价也就五块十块的，但是我往往开价三十起。一个月也能卖几个，算是外快，每次成功卖出去了，我就会去苏宁旁边的肯德基吃一个香辣鸡腿堡套餐，或者去真功夫吃一个台湾卤肉饭套餐。奢侈一把，算是犒劳一下自己了。偶尔也会遇到精明的顾客，非得要开发票，这种情况我就只能打马虎眼了，或者告诉他们只有我才卖这么便宜的配件，你要是去售后买，起码二百起（苹果原装配件确实贵），每到这个时候，再强硬的顾客，也只能顺从了。
VI
我也过了一把讲师的瘾
由于iPhone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主推产品，因此苏宁要求手机专区的每一个人，不论是自营还是厂促，都要对iPhone非常了解才可以。而手机专区目前只有我对苹果最为了解，督导在没有事先通知我的情况下，就直接把我抓过来给手机专区的导购们培训了。当然了，为了不影响她们的正常工作，保证培训时不至于各个品牌没有人，因此培训是分为两天两个批次进行的。
由于通知得比较突然，我也没什么准备，但是也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iPhone的硬件参数，拿本子的主要目的就是怕培训的时候手不知道放在哪），去楼道里面给大家培训了。大家坐在台阶上，我就站着给大家讲。其实虽说我手上有苹果的硬件配置，但是对于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提及。正如我之前一直强调的那样，我所突出的是苹果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多点触控的操作（当时的主流还是电阻屏，电容屏手机还是凤毛麟角），丰富的软件（当时广告里说是十万款应用）等等。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说的比较有感染力，比较生动，大家平时尽管也会接受厂家的培训，但是从来没听过像我这样的培训内容与方式，因此他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他们都对我讲的内容非常感兴趣，对iPhone也是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最后的提问环节也是非常踊跃，还有导购想看看我的小本子上面记的是什么（以为我照着念的），但是当他们看到我的本子上啥也没有的时候，个个都是很惊讶。
其实我给他们培训所讲的很多内容，就是我在实际的销售过程中发现并积累的，很多时候我也会对顾客说同样的话，尽管这并不见得会促进销售，但是往往能够得到顾客的认可。因此我觉得，讲师平时一定要在一线工作，只有这样才会知道自己应该讲哪些内容，否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有了第一天的经验，那么第二天我讲得就更加纯熟了。其实也就从那次起，我觉得自己还是蛮有当一个讲师的天赋的。当时觉得，自己以后当一个讲师，专门负责企业员工的培训也不错。比如联通讲师甚至是苹果的讲师，我觉得自己都能够胜任。
总结一下我的培训风格，我并不是那种类似于成功学讲师那样上窜下跳的类型，而是生动有条理，大家听了就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并且还能记住很多实用的知识。我讲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都是我在实际的工作中摸索出来的，没有任何的大话空话，因此是很有价值的。其实我在大学时候就是挺喜欢上台发表见解，做报告的，也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而在研究生阶段，某几门课也是需要做汇报，即便是这种技术型的汇报，也是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有研究生毕业答辩那次，可以说是非常的失败，关于这个我以后会详细讲一讲。其实如果再把时间线往前推，比如小学时候，我是根本不敢上台发言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发言也不太敢），真正改变我的，是初中时我当了班长（其实这个班长的职位也是我为了锻炼自己而争取来的，班主任本来也没有打算选我，以后有机会再讲）。经过几年的锻炼（比如上台主持班会），我也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有了这个作为基础，后来高中时参加了学校的辩论比赛，让我悟到了逻辑的真谛。这一切都为我之后的演讲（培训）水平的提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因此从源头上来看，我是真的非常感谢我的初中班主任，尽管后来我们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苏宁的1200工程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校招季，苏宁又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了。其实苏宁管自己的校招叫做1200工程，大家如果想进一步了解，可以自行搜索。当然了，1200工程更多的是针对于校招，如果是社招的话，应该就不存在所谓的1200了（但是我后来听说我这种社招的，由于是大学生，也可以转为1200工程，但也仅仅是听说而已）。1200工程招聘来的员工，官方说法是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大家有兴趣可以去一些视频网站，搜索一下苏宁的校招宣传片，就能看到宣传片里面重点讲述的就是历届1200工程中在苏宁发展得比较好的员工的事迹，个别的甚至已经成为了集团高管。
那么对于长春而言，1200工程在学历上是有一道分水岭的。首先，如果你是吉林大学或者东北师范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即985、211院校），那么恭喜你，你可以直接应聘办公室的职位了。尽管实习期需要来店面下基层做销售（包括正式入职以后，节假日也需要来店面辅助销售），但是这些毕竟是暂时的，你更多的时间还是只要留在办公室面对电脑工作就可以了，无需面对各种刁蛮无理的顾客。而且你的工装是西服，工牌是跨在脖子上的那种，明显比我们营业员高大上。而如果你是专科毕业，尽管你也是属于1200工程，但是基本上也就只能够在店面工作了，也就是营业员。专科的升职线路基本上就是营业员到督导再到店长，当然了，我这里说的是我当年看到的情况，也许现在专科的也能坐办公室了。而如果说你是普通本科毕业的，那工作就不太好界定了。当时给我的感觉是，普通本科的个别人也能够坐办公室，但是大部分应该还是会被归到专科那一档，也就是店面的发展线路。所以我现在很想跟还没有考大学的朋友说，高考一定要努力，一定要争取上985、211高校，因为到时候毕业找工作真的是有区别的。更何况，现在不少企业根本就不会在意你的研究生院校是不是重点，而是只关心你的本科院校出不出名。当然了，如果你是大牛的话，相信就算是小学毕业，也会有很多企业抢着要你，也会有极高的待遇。而如果不是大牛，那么也就只能利用学历作为名企的敲门砖了。
那次的校招，我遇到的基本全是吉林大学毕业的。他们刚来的时候，个个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分配在各个柜台，了解我们日常的业务。尽管是名校毕业的，但是其实他们一点也没有架子，大家都非常的和气，并没有拿鼻孔看人。当时觉得毕竟他们以后是要坐办公室的，自我感觉低他们一等，尽管我们的级别其实是一样的。毕竟是新来的，也不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实际的工作，他们对产品也都不了解。不过当时他们并没有在店面待多久，之后应该就去南京的苏宁总部培训去了。他们培训回来以后，还友好地和我打招呼，然后应该就是直接在办公室上班了，也就没有接触。对于他们，我真的非常羡慕。
偶遇猎头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天上午，早班，只有我自己，心里还在祈祷着千万别有人来买苹果电脑，我自己可是搞不定的。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顾客，很爽快地就买了一个苹果手机。遇到这样的顾客我当然很开心，不需要多费口舌，就能够赚到提成，而且距离完成本月的任务又近了一步。毕竟我之前已经卖过不少了，因此整个试机的流程我也是非常熟练的。这个时候，那个顾客先是夸赞了一下我的业务水平，然后跟我说她是猎头公司的招聘经理，前段时间苹果公司委托她在长春找一个苹果销售，因为苹果打算近期在长春开店，需要有一个销售作为驻店代表，她见我对苹果产品比较了解，问我有没有兴趣来应聘一下，还跟我说，工资是五千起。
听了这一番话，我当时的眼睛都放光了，顿时心花怒放，这么好的事竟然让我给赶上了（主要是工资很高）。能去苹果这样的世界顶尖企业工作（尽管只是销售），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于是我赶紧满口答应她说，我当然很有兴趣啊。之后她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把我的个人简历发送到名片上的电子邮箱。那天我一整天都很开心都很激动，我觉得既然猎头都看好我，那么我去苹果这件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吧，甚至还想着我应该什么时候跟苏宁提离职。最为关键的是，每月五千的薪酬，在长春，对于像我这样刚毕业没多久的职场新人来说，就是天价了，即便我当上了店长，估计苏宁也是不可能给到我这样的待遇的。于是那天，我迫不及待地等到了下班，回到住处赶紧完善了一下我的简历，主要是强调了一下自己卖苹果的经验，然后就满怀喜悦地把简历发送走了。
竟然来了个苹果销售
不论是猎头还是苹果，后来一直没有回复我。突然有一天，有个小子穿着苹果员工的服装（黑色短袖上衣，胸口印有苹果的标志）来到我们苹果专区，说自己是苹果公司派来的销售，以后就驻店来辅助我们的工作了。
当时我心里面顿时一凉，难道他就是之前猎头所说的，苹果想要招聘的驻店销售吗？原来是被派到我们苏宁重庆路店的啊。看来，我是被这个小子给挤下来了。五千块钱月薪的梦想顿时破灭，我也不打算给那个小子好脸色看了。但是不给好脸色看，也仅仅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日常的工作，还是要处理好关系的，因为他人也还不错。他和我说，他以前是在海天手机卖摩托罗拉的，卖了几年之后，就辞职不干了，后来就被苹果选上了（难道正是因为他没工作，苹果才考虑他的？）。前段时间去北京苹果的总部参加了苹果产品的培训（不包括手机，手机属于联通），培训完就过来这里了，所以说其实他对苹果产品还是处于小白的状态。尽管他是来辅助我们销售的，但毕竟是新人，当我们给顾客介绍的时候，他更多的是在一旁听着。其实自从他来到这里一直到我离职，我印象中他对苹果产品始终是半懂不懂的状态。现在想想，假设我当时能够被苹果选中，那么之后我应该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去考研究生了（研究生阶段的苦逼事也是很多，之后会详细讲讲），毕竟月薪高才是王道。
在我离职以后，有一次他和苏宁苹果专区的另外两个同事来沈阳参加培训。我当时正好在沈阳的家里面备考，晚上大家就一起出来吃饭。那次我就私下里和他说其实在他来之前，猎头曾经找过我，我也投了简历，但是没想到苹果最后选中了你，其实我心里面对你是有意见的（尽管没有表现出来）。然后我又说，猎头和我说工资是五千，你现在是五千吗？他和我说这个不方便告诉我，于是我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估计他的实际薪资是高于五千吧。当时我对他的羡慕，即便是我离职了，依旧存在。
分家
既然苹果公司已经派来了销售（尽管这个销售应该是和第三方签的合约），那就说明苏宁和苹果要进行更加深度的合作了。那么这首先就体现在店面的陈列以及装修方面，最重要的是现在需要重新装修。当时苹果中国来了一个主管，监督我们苏宁苹果专区的装修事宜。之前也说了，当时的iPhone在中国是全权由联通负责的，苹果公司是不管的，因此按道理来说，iPhone是不允许出现在苹果专区的（当然现在全都是由苹果负责销售了，都是放在一起卖了）。所以，在那个苹果主管来监督装修的那几天，我就只能搬走了。没办法，手机区的督导给我找了一个距离苹果区最近的柜台，让我就在这里卖iPhone。
当时真的是我在苏宁当营业员的时光里面，心情最为低落的日子了，感觉每一天都很难熬。一方面是应聘苹果销售被挤下来了，另一方面是竟然还被赶出了苹果专区，我相当于是又回归到了手机专区。回归手机专区虽然并不会影响我的待遇，但是让我离开苹果团队，我就觉得非常的不自在。
那个时候，我每天也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几米之外的苹果专区，看着他们销售，看着他们装修。有顾客去苹果专区看iPhone，苹果同事就会让顾客来我这里。顾客也会非常诧异，都是苹果的东西，手机怎么还放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卖呢？当时我们的督导以及店长，也觉得这样不合理，但是她们也无能为力，这毕竟是苹果公司的意思。后来我离职以后，那个苹果公司的驻店销售还和我说，当时看着我每天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苹果专区，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也是觉得我非常的可怜。他也曾经帮我争取过，无奈身轻言微。
转折点就在苹果专区装修完以后（其实当时真的还不如不装修，因为我更喜欢装修前的风格，更加大气），苹果公司的那个主管（其实就是那小子的顶头上司）走了，然后督导和店长让我赶紧搬回去。尽管那个小子也和我说，苹果有规定不允许iPhone在这里卖，但也是碍于面子，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毕竟还是怕苹果知道了而处罚苏宁，督导给我找了一个小柜台，放在苹果专区挡板后面的位置，就让我在这里卖iPhone，而不是把手机摆在苹果专区的桌子上。但是我并不会整天就守着这个小柜台，而是一直在苹果专区待着，除非有顾客说要看iPhone，我才会带顾客到小柜台这里看。那么这也就宣告了我的回归，心情才由阴转晴。真的，假设当时我一直不能回到苹果专区，那我势必会更早地离开苏宁了。
VII
我们苹果的倒班制度
当年我在苏宁的时候，实行的是单休制度，而且只能选择在周一到周五其中的某一天休息，因为周六周日顾客比较多，是不允许休息的。尽管是单休，但并不表示我们在上班的时候每天都要完完整整地上八小时的班，而是会分成大班和小班来上的。
每到月末，上面会下发通知，告诉我们下个月每人需要多少个小时的工时，然后我们的头就会帮我们安排整个月的工作时间计划。首先，周六周日必然是上大班的，大班的早班是8:00——18:00，大班的晚班是10:00——20:00。而周一到周五，除了休息的那一天，只要工时允许，那就实行小班制度。小班的早班是8:00——14:00，晚班则是14:00——20:00。这么看其实小班也还是挺爽的。不论是早班还是晚班，一般都要保证至少两个人在岗，一个人看场子的话，还是有些吃力的（至少我自己就不行）。
由于苹果属于“特别行政区”，区域内的很多制度，我们是可以自治的，而不需要和卖场里面其它的品类相同。就上班时间而言，如果说赶上了比较重要的节日或者店庆之类的，那么是需要提早上班的，并且下班的时间也是会延后，比如延后到晚上十点左右。这种情况按道理所有的自营都需要十点下班（尽管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我们往往能自由点，看没什么顾客了，样机入库房，我们也就回去了。我记得当我还在诺基亚实习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苏宁店庆，那天我是早上五六点钟就到店里面了，而前一天为了准备店庆，我是凌晨两点才回到住处，仅仅睡了三个多小时，就爬起来上班了。记得那次天气还特别冷，我还得去坐那种24小时都有的公交，这样就需要走很远的路。当时的说法是为了准备店庆，我们就定制了一个超大的蛋糕，但是怕竞争对手前来捣乱，所以让自营早点过来保护蛋糕。结果那一整天都很平静，可我却由于睡眠不足而懵了一整天。而到了苹果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主要也还是我们的头比较好，苹果区的几个同事相处也非常融洽，是一个非常棒的团队，所以我们的业绩也还不错。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在我离职以后，苹果区的同事去沈阳培训，我们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说特别佩服我的工作态度，即便是上小班，我也是当作大班来上。确实，我之所以这么勤奋，一方面正如之前所讲的那样，有段日子只要我一下班，iPhone就开张，所以我干脆直接上大班了；另一方面确实早回去我也没什么事干，还不如在苹果多待一会呢。包括我后来在卡巴也是一样，周一到周日天天来上班（休息时尽管来上班，但是不干活），主要是我很喜欢卡巴斯基这样的氛围，倒不是因为我是工作狂。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顾客毕竟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自认为自己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这就给很多人一种错觉，我今天的这种标准微笑是苏宁培训出来的。但是很多时候我也会不耐烦，比如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顾客，也不看我们的标价牌子，直接问iPhone有几款，分别是多少钱。然后我说，8GB的是4999，16GB的是5888，32GB的是6999。然后顾客说一句，哦，挺贵啊，就走了。总是遇到这样的我就烦了，于是就很简略地说，三款分别是五千六千和七千。甚至还有顾客，非得让我给他展示一下iPhone（不晓得是不是神秘客），当我如同开苹果发布会似的给他介绍完后，换来的往往是：哦，不错。然后就走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弄得我特别无奈，严重地打击了我的耐心。
还有顾客非得让我给他一个最低价，甚至还威胁我说，不给最低价就直接去卓展买了。我说苹果是全国统一售价的，去哪里都是这个价格。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在苏宁，至少在我当营业员的那个时候，在特殊情况下，其实是可以降价销售的，但是传说降价销售的话，就没有提成了，因此除非是大领导授意，否则我都是原价出售。那么iPhone究竟可以便宜多少钱呢，这个不太好说（因为没试过最低的价格，但是便宜一两百还是没问题的），首先，平时是不能便宜的（极个别情况也可以），如果是节假日的话，办公室负责苹果业务的专员可以在系统里面修改价格。这样当我给顾客开单的时候，就可以在系统里面不断尝试，比如原价4999的手机，我可以试试4800行不行，系统允许开票的话，我再试试4700行不行，以此类推，最终得到最便宜的售价。也就是说，只要系统允许，能够在系统里面开出单子，我们就可以按这个价格销售。但是也不能太便宜了，否则总部那边是有意见的。其实不单单是苹果，苏宁电器别的商品也是这样，但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这样。尽管我在这里这么说了，我并不希望大家去苏宁买东西的时候让导购试底价，因为导购也不容易，底薪也不多，都靠提成活着呢。
以上我所说的，都是属于墨迹的顾客，我费了半天劲给他们介绍，或者他们费了半天劲非得让我便宜点，大部分情况，最终的结果都是他们直接走了，给我的感觉是，他们是闲着没事干，特意来苹果专区逗我来了。而那些真正想买的顾客，根本就不会说那么多话，直接就让我开票去了。而且很多时候，那些穿着光鲜亮丽的，并不见得会买，而那些穿着普普通通的，反而可能是土豪。至少我遇到的那几个土豪就是这样，他们属于长春外五县的，包工头，承包高速公路，外表上来看与农民工兄弟没有区别，可就是这样的大哥，上次来给老婆买了一部顶配版的iPhone，这次又来给自己买一个iPhone。还有的大哥，来我们这里直接买了一个高配版的MacBook Pro。其实他本来想买的是15寸屏那款，可惜我们只有13寸屏的，苹果电脑的同事为了完成任务，说其实我们13寸的配置也是很高，不比15寸的差，还可以给你一些优惠。这可真是不差钱的大哥，要是我们真有两万的MacBook Pro，他真的就会眼睛也不眨的买下来。在我们给他装Windows系统的时候，还相中了我这边的iPhone，觉得不错，自己就买了一个6999的那款，然后还给孩子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他孩子说要，于是大哥又买了一个6999的iPhone。记得当时正值月末，但是任务还没完成，但是大哥来了，就直接缓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他应该算是我在苹果见过的最土豪的土豪了。
不过也幸好那次我们的存货比较多，以至于没有影响销售。但其实有好多次，就是因为没有货了，而影响了销售。比如顾客就想要黑色的，但是我们只是白色有存货（由于3GS白色款是前黑后白，不太好看，所以卖得不好，存货较多），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建议顾客买个黑色的壳子套上，那就和黑色没啥区别了，毕竟你反正也得买个壳子啊。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顾客都会吃这套，因此存货多才是王道。但是比较奇葩的是，有几次物流已经把一大批iPhone送到我们店面库房的门口了，但是由于我们系统里面没有收货许可，所以这批货就不能接收，我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物流再把这批货运走。每当这个时候，办公室负责苹果事务的专员也不知道去给我争取一下，催一下总部赶紧把收货权限开放，而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就让我很是生气。影响我的提成也就算了，煮熟的鸭子飞了，钱就让卓展的人挣去了，就更让我不爽了。特别是最后一次，来了几十台iPhone的货，又是这种情况，拖了一个月也没解决，后来有没有解决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离职了。这可以说是我对吉大毕业的学生，唯一的一次印象不好的例子了。
说到这里，我想提出一个叫做“全员营销”的概念。这是什么意思呢？那就是在我看来，类似于苏宁或者大润发这种大卖场形式的企业，在营销的问题上，不单单是需要由营业员以及促销员去努力卖货的。事实上，企业中的每个员工都会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销售，只是很多人意识不到罢了，所以必须要在企业中建立“全员营销”的思想。比如我上文提到的那个坐办公室负责苹果事务的专员。确实，他并不是销售，苹果手机卖得好不好，并不会影响他的薪水，因此他不重视销售情况的好坏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企业存在的目的就是盈利，任何影响销售的行为都是不能容忍的。他的不作为，就会严重地影响整个店面的销售业绩。假设他的脑海中能够拥有“全员营销”的概念，努力为我们争取进货的权限，这就会间接地为企业带来利润了。对于收银员来说也是如此，这个职业看似和销售更加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我见过很多次，正是由于收银员的态度恶劣，导致顾客放弃购买的情况，从而也就影响了销售。那么按照我所提出的这个逻辑，其实物流人员、库房人员以及售后人员等，这些不是奋战在销售第一线的人员，都会间接地影响销售，影响企业的盈利。所以，类似于大卖场这样的企业，建立“全员营销”的概念框架，是非常有必要的。
还是被抓去表演节目了
之前多次提到过，我这个人其实还是比较害羞的，因此，参加活动可以，只要别抓我出来表演节目就好。苏宁每年是有年会的，所有的员工都会参加，并且每个店铺都需要出几个节目。而我们重庆路店，不知怎么就阴差阳错地让我去表演了，真是不希望来什么偏来什么。说到这个年会呢，我之前在老师那里卖书的时候也举办过，当时我们表演的是小虎队的《爱》，不需要唱出来，只要表演手语就好。在老师那里的那次我还被抓去做了年会主持，往事真的是不堪回首。但是令我开心的是，我在那次年会上竟然还抽中了一等奖，奖品就是诺基亚的1110，我当时可谓是爱不释手，因为这种简单的设计非常符合我的胃口。
苏宁的年会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我表演了几个魔术，还有跆拳道的破板的表演。后来大家还都觉得我的魔术很神奇，讨论了很久（手机入瓶），这些就不详细说了。不过开年会也预示着一年的结束，苏宁店面的每个员工，只要工作满半年，都是有年终奖拿的。而我不多不少正好是半年时间，于是也去办公室排队领钱了。由于只有半年，那么我的年终奖就是五百元（也好像是三百），老员工的话会有一千块钱。当时我觉得五百已经是不少了，第一次领到年终奖，自己也是非常兴奋，主要是自己来的时间刚刚好，要是晚一两个月，可就拿不到钱了。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所说的半年，指的是固定在一家店面的半年，而那些和我同一批入职苏宁，过了实习期而被派到其它店铺的同事，由于在新店铺不够半年，那也就没有年终奖了。所以我留在苹果真的是很幸运，给我带来了不少收入。除了年终奖，大型节日的时候苏宁还会发购物卡，尽管作为新员工的我只有50块钱，但是也觉得不错了，于是赶紧去楼上的沃尔玛把购物卡花掉。对于苏宁的各项福利政策，我还是非常满意的。再比如后来我离职了，在苏宁工作了近一年的时间，还拿到了两千块钱的住房公积金，觉得也还是蛮爽的。
我的薪酬
自从我转到苹果专区以后，之前手机专区的同事对于我的薪酬就特别感兴趣，总想着旁敲侧击地问我，或者利用管理系统来查查我到底能挣多少钱（只有苹果区的同事知道我的工资）。也是拜办公室的那个负责苹果事务的专员所赐，他总是忘记给我结算每月的苹果提成，因此想看我工资的同事，只能看到我的底薪加上我卖苹果电脑或者播放器的提成（负责苹果电脑和播放器的专员还是很敬业的）。假如我没来苹果，那么我一个月的工资都算下来大概能有1500多，最多不会超过2000的，主要是没什么提成，因此只能靠微薄的底薪活着了。
我之前说过，三种型号的苹果手机，平均提成是100元，一个月平均每天能卖掉一个，那么按道理提成就能有3000左右。但是由于这30部手机并不全是我卖的，因此我每月提成最多也就两千多。加上扣除的五险一金之类，那么我每月拿到手的工资大概是3000左右。由于我在苏宁的那年春节，我是没回家的，一直在值班，当时每天至少卖一部iPhone，算上加班费，那么我那个月最终拿到了3900多块钱，也算是创了一个记录。而这个记录是直到我离职后，大家在沈阳吃饭，我问他们现在卖得怎么样，能挣多少钱，他们说能到4000+，此时我的记录才被打破。还有一次也是卖得不错，我拿了3600多的工资，更多时候也就稳定在3000上下了。
当时我的待遇就是天价，无疑会引来羡慕的目光。尽管手机区的同事不能依靠管理系统查到我的工资，但是由于我们当时发工资的时候同时也会发一个工资条，而有几次我的工资条不知怎么就没有了，即便有，甚至还有打开过的痕迹。那么很明显，就是被手机区的老员工偷着看了，我估计她们都很眼红，都想来苹果卖iPhone来分一杯羹（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尽管我的工资在苏宁里面算是比较高的了，但是由于我总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知道他们的工资比我多得多，用现金买个iPhone就跟我买个茶叶蛋似的，我的心里自然会有羡慕之情。比如之前说的苹果销售，工资五千起。还遇到过阿玛尼的陈列师，当时他的iPhone没电了来我们这里充电（当年还没有充电宝）。按照惯例是不允许充电的，但是看他诚恳，就让他充吧。他和我说他天天就是坐飞机全国各地地跑，视察各个店面的陈列是否达到了要求。看他的样子也就二十来岁，工资一万二（也好像是两万，当时可是2010年啊），相比之下我怎么觉得自己更加抬不起头了呢？感觉他们阿玛尼才是真正的高端企业，我自然也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我正好很喜欢全国各地去溜达，我也自认为自己的工作劲头不差，能够胜任阿玛尼的职位……但是这些也就只能想想而已，我每天还是得继续卖苹果。
在不断地受着刺激的情况下，我就有了离职去追求更高待遇的想法。其实当时我是非常想去苹果的直营店当营业员的，那是我心中的圣殿，拥有着良好的工作环境以及更加广阔的平台。那是我当时的梦想，但是并没有为之付出过努力。现在回想，也并不后悔，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尽管我很能够胜任销售的职位，但是我不能够永远都干这个。就算我以后能够升职成督导甚至店长，那也不过是高级营业员罢了。
VIII
其实不想走，其实很想留
我在之前的故事中说过，在大四的时候，我其实是想考研的，但是看了一段时间的书以后，发现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主要是数学实在是学不明白，那么也就只能作罢了。而后来面试中石化的时候，尽管是我父亲的朋友让我说以后打算考研的，但其实我内心确实是打算考研的。那么来到苏宁电器以后，其实我也一直在看书，也是在备考。比如由于我住的地方离苏宁比较远，每天坐公交需要四五十分钟，于是我就利用公交上的这段时间用iTouch看蔡高厅老师的高数视频，坐车的时间正好能完整看完一节课。对这节课有了印象之后，回到住处再看一遍，但是第二遍看，就是跟着视频中的内容做笔记和做题了。但是毕竟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苏宁，因此我能够支配的用在学习上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
当时我考虑过，最好是边上班边学习，这样如果最后我考上了，就可以很风光很体面地离开苏宁了。但是由于学习进度缓慢，使得我也对这种方式的可行性产生了怀疑，因此我就想着，要不要离职，从而全职备考呢？难以抉择，让我纠结万分。经历过之前找工作的种种不顺，让我明白了一旦我考研失败，再找工作就很难找到比现在待遇好的单位了。可是如果不辞职，可以说是提前宣告了我的考研失败。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离职，决定好好学习拼一把。接下来的问题是，我还差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凑满一年，我的想法是如果我能够工作满一年再离职，那么至少就不会让我下一份工作的单位产生我这个人做事不长久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向我以前的大学室友咨询一下意见。他们觉得在一家单位干了11个月和干了12个月其实没啥区别，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最终决定立刻离职。
现在想想，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毅然决然地考研，毕竟我在苹果，薪酬也不错，大家的关系也都非常好，边上班边备考也是可以的，一次考不上，那就考第二次呗，挣着工资在经济上也有保障。可是今天的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初衷。
离职与交接
其实我最开始提离职，是和我们店长说的，我说我想全职考研。然后估计是店长也和手机区的督导说了，督导于是也就知道我要离职考研了。之前那个因为赠品的事情而批评过我的，办公室手机品类的负责人也说，我干得不错，留下来多好，没必要离职。还有人跟我说要是继续干的话，我还可以转为1200工程，甚至可能很快升职为督导。但是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就是一心要考研了。
离职需要写一份离职说明，我也是写了一张A4纸那么多，大意是说我非常喜欢苏宁，但是我还是想考研，希望批准离职请求（其实也不会不批准）。然后就是找店长签字，我记得店长当时还问我想考哪里，我说想考北京的学校，她说北京不错，祝我成功。店长人真的很不错，她后来晋升为连锁店经理，管理全长春的苏宁店面事务，也确实是实至名归。再后来的情况就不清楚了。接着是要去人资那里办手续。我记得很清楚，办手续的过程中，苏宁当年新招的一个1200的小子（估计是吉大的），来人资这里询问办离职的流程。边问，手里面边摆弄着工牌，人资也是很不耐烦，还得我来帮着解释。我看到他工牌上的职位，写的是总经理助理（或者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专员）。心里想，这么好的职位竟然放弃了（估计是活多工资少），放弃了成为长春苏宁二把手的机会（圈内人士都知道，这种老总秘书或者老总司机其实就是企业的隐性二把手了）。我当时真的想和他说，你不想干的话，要不就让给我吧。同时也在怀疑苏宁的选人用人机制，想干这份工作的人你不用，非得按照你们的标准来招聘，结果招聘来的人干了两天就不干了，说明苏宁的招聘思路很有问题。其实不单单是苏宁，很多单位的用人理念都很奇葩，该用的不用，自作聪明，到最后，当初所谓精心设计的招聘流程，回过头来看无非是闹剧一场。
我离开苹果，需要交接一下工作，我的想法是将我在苹果这段时间的一些经验，跟手机区的自营讲一讲，而交接工作也是督导要求的。可是，就当我和一个自营说“我们交接一下工作吧”的时候，她非常不耐烦地和她旁边的自营说她真的很忙，哪有时间听我讲之类的。听到这些，我就突然明白了，有些人，注定就是自营的命了，不是我能够改变的。正如同《论语》所说的那样——
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既然如此，交接的事就算了吧。还有一件事也让我印象深刻，就是之前有一个老自营，总跟我说让我学一学苏宁集团的理念，真的很有深度，把他带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来看待问题。毕竟是老员工，我还是要尊重他表达意见的权利的，不过我在苏宁近一年的时间，我并没有注意到苏宁出台什么特别牛的决策，也许因为我是营销出身，觉得苏宁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吧。
后记
其实苹果区的同事还是很够意思的，在我还没有离职的时候，我们就会隔三差五地出去聚餐，而我离职以后，他们还想着我。只要他们有聚餐，那么就一定会带上我。他们还和我说，自从我走了以后，他们就彻底不允许iPhone在苹果专区销售了。可以说是和手机专区划清了界限，包括想要激活iPhone或者装软件，他们也是一概不管的，看来之前我在的时候，我是二者之间连接的唯一纽带，我走了，这个关系自然也就破裂了。还听说后来iPhone4上市之后，苏宁销售得非常火爆，当时是手机区的自营轮流开单，相当于是平分了提成，而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那几个苹果的同事也是陆陆续续地离职了。
后来，每次回长春，我都会去苏宁重庆路店走走。店面规模店面陈列和当初相比已经很不一样了，大家都在学苹果的开放式结构。苹果专区也挪了位置，还多了微软的Surface专区等等，老面孔也是一个都难以寻见了。
后来，每当我坐在卡巴斯基的病毒分析办公室，闲暇时候都会回忆一下当初的时光。我也总会将自己当前的状态与那时的情况相对比（尽管现在和当时都是小兵的身份），会思考假设我当初不离职，那么我现在在店面会不会升职，待遇会不会提高之类的。而我上次去长春苏宁的苹果专区，惊讶的发现当年我的一位负责苹果电脑的同事还在那里。当年他就是老员工了，而时光穿越了多年，到了现在，他更是苏宁乃至苹果专区的老员工了。看着他在和苹果区的其他我没见过的同事谈笑风生，我觉得他是快乐的。我也突然明白了，其实无需对比今天的我和当年的我，因为我目前的工作很让我开心，很让我快乐，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那么这也就可以了。我和那个老同事也许都拥有一种同样的心情，那就是满意自己的现状，那么，这也就足够了。